《老子》的思想虽玄妙难懂,但其核心其实直指人生的本质与人性深处。老子以“道”为核心,用简洁而有力的语言揭示了一种既关乎宇宙运行,又关乎个体生活的哲学。在他看来,“道”是万物的根源,是一切自然法则的体现。而理解“道”的关键,则在于如何顺应自然,摆脱人为的执念和欲望。
对于老子的“言”和“文敝”,这种外显的、被规定的语言和制度往往有损于“自然”,反而远离了道,正如老子对于“礼”的阐述:“故失道而后德,失德而后仁,失仁而后义,失义而后礼。夫礼者,忠信之薄而乱之首。”“无言”不是静止的、固定的状态,而是一种合乎自然的表达;“无为”也不是毫无作为,而是顺势而为,是“无为而无不为”。老子所追求的是一种小国寡民的状态,但老子又言“道大,天大,地大,王亦大。”,似乎又在强调政治的作用,但是这似乎又与老子的“无为”相悖, 而这种思辨的张力,正体现了老子哲学的玄妙,也为后人提供了解读空间。
老子的“弱”与“柔”,并不是一种消极的力量,而是“以柔克刚,以弱胜强”,因此“上善如水”,水利万物而有静。所以他说:“不自是,故彰;不自见,故明;不自伐,故有功;弗矜,故能长。”老子的论证方式看着似乎是一种形式逻辑,即非A即B的形式,但他所强调的并不是一种具体事物的必然性,而是在对立之外一种超脱的自然状态,而不能在具体的实践中而被规定,被简单地“乡愿化”。
老子提出“见素抱朴”,与儒家的“中庸”相比,老子更倾向于一种彻底的回归。儒家讲“中庸”,讲的是具体在实践中所表现出的品质,如在文与质的关系上“质胜文则野,文胜质则史。文质彬彬,然后君子。”;在情感表达上,“乐而不淫,哀而不伤。”,在对人之关系上,“温而厉,威而不猛,恭而安”,儒家的中庸和亚里士多德的中庸又有不同,亚里士多德是先用两个极端,如鲁莽和懦弱,从而像弓箭一样而接近中心点,而儒家的中庸更像是一种品质的外化,一种通过具体实践事物而顺应德行的模糊平衡。老子却更强调一种自然的生活状态,对中庸追求固定的本身的局限性并不能契合老子“道”的超越性。
但这并不代表老子否认了道的实践意义,如他所倡导的小国寡民的理想社会。他说,“圣人恒无心,以百姓心为心”,反而又好像对治理者提出了要求,而这种对统治者的要求似乎偏离了道常无为的状态,但是如果道作为统摄一切的最高范畴来说,这又是一种合理的存在,所以老子哲学的这种张力体现在如此的诸多方面,或者说对立而又统一。
老子似乎也透露出了对于他所勾勒理想社会难以实现的遗憾:“吾言易知也,易行也,而天下莫之能知也,莫之能行也。”。
老子的理想社会和老子本身的道之自然似乎也是矛盾的,如果是顺应自然本身,那么又何必对于社会的状态有一个理想蓝图呢?老子留下的文献并不多,而各个传世本又有许多差异,老子的哲学本身又有许多解读空间,但老子的思想仍然在现代社会闪烁着智慧的火花。